中餐厅一
澳门葡京官网转型「成瘾」的翻译官在职场里抵达年薪百万,Kelvin只用了不过短短7年。这个名校出身的翻译,30岁后就再没给人“打过工”澳门新葡萄京。细看此前的4段工作经历,雇主都大名鼎鼎,他在其中每一家做的内容却完全不同:一个口译优等生能在公关、市场营销和产品经理等职能角色中切换自如,多少是种本事。
他在刚出校门时,就意识到未来的残酷趋势:自己所学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机器所取代。这也是他选择不断转型突破、在香港职场卷生卷死的重要原因。
努力,只是这个故事里最浅表的部分。30岁时,他自认为参透了工作的本质,不想朝着天花板继续前进,转而投身大健康创业,一干就是5年。
2010年,22岁的Kelvin刚从一家知名国防大学的军事翻译专业毕业,就感受到了竞争的压力:当时北京对外经贸大学和欧盟有联合培养研究生的项目,读完之后可以留在德国工作,吸引了不少Kelvin这样的学生报考。“我们那一届有700多人报名,争20个名额。”他最终没能通过复试。
专业限制就业方向的情况下,他又不想考公,于是开始留意之外的机会,他注意到香港理工大学的口译专业也不错,将来还有机会去联合国实习,在积极申请之后,他拿到了这个珍贵的offer。
他对国际大都市满怀憧憬,期待将来能进联合国一展青云之志,在学习上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所QS排名全球前100的名校,Kelvin的同学个个卧虎藏龙:有大学老师来进修的、有积累了丰富实战经验的、还有英语专八阅卷组的。“有些同学读书期间就开始接活儿,一场会议翻译能赚6000~7000港币,大家私下也会谈论这个月自己接了几个case。”
这些难以消化的差距,总让他不自觉地焦虑:“别人能挣钱了,我还在花家里的钱,我只能拼命学习追赶同学。一有什么活动,我就积极参加,推销自己。”
2011年,即将研究生毕业的Kelvin被印度政府的能源项目选中去做翻译。2万港币的月薪对当时的应届生很有,前提是得去印度——有些同学很犹豫,他却毫不在意:“这是国家层面的项目,跟着政府接触到的人肯定会不一样,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跳板,去到其他领域。”
彼时以iPhone4为代表的智能手机刚刚问世,机翻内容流行起来不久,Kelvin就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口译这行可能将来会没落。
“翻译本身就个苦活儿,要一直不停的学习。如果你主攻一个领域,像新材料、能源、医疗,随着这些行业不停发展,(翻译)专业术语也要一直跟进学习。”在港校的这一年里,Kelvin已经认清了现实:普通的翻译行当只是青春饭,联合国也只是个虚名,还是通过英语走向更广阔的天地才靠谱。
在印度政府上班的*天,他的领导就说“You dont belong to us. You need tokeepup with us.(你不属于我们,可你得跟得上我们)”。作为与中国企业对接的专职翻译,Kelvin每天跟着能源部官员满印度跑,采购中资企业的光伏设备。
在异国官场与中国人打交道,让刚出社会的Kelvin学会了不少待人之道。“时刻设身处地,想别人之所想。”这是中国企业留给他的印象。
一方面,他感受到工作在熟悉之后变得重复单调起来,岗位本身是新设的,没有上升前景;另一方面,生活也比较无聊,甚至很孤单。“我常驻新德里的酒店,身边都是外国人,没什么知心朋友。吃的东西也吃不惯。”
Kelvin选择了一个与自己专业相关但又不同寻常的工作机会,这让他有了跨文化沟通和政府合作的宝贵经验。在全球化的时代,语言能力和国际视野是职场人士的重要优势,Kelvin在这方面已经*于很多同龄人。尽管名校傍身,Kelvin也在还没出学校的时候就有了“被取代”的危机意识,这促使他不断寻求转型和突破,保持自己的竞争力。
2012年,24岁的Kelvin回到香港,通过自己投简历,去到了业内最负盛名的工程顾问界“4A”公司之一——Arup(奥雅纳)建筑公司[1]。
这一次,Kelvin的受聘岗位是政府与媒体关系。“正好我的前一份工作发挥了价值。”对方想要一个有政府相关经验的高材生,精通英语,刚好这两点他都符合,于是顺利拿到了offer。
工作上,Kelvin需要维护好品牌形象,与政府、媒体等合作渠道保持良好关系,还要做活动管理和危机处理。“我从没做过公关,但其实以前的翻译工作也需要演讲、沟通,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本质差不多。”他在外部公关上做得很不错。
而对于很多人难啃的“内部公关”,他也下足了工夫。作为组里最年轻的晚辈,他不惧职场辈份等级,敢大胆社交,“消防啊、结构啊、机电水务之类的,我没事儿就上去和他们人聊天混个脸熟”。由于经常不在工位,他还被同组组员告小状——他倒一点也不在乎,颇有一副“社牛”的气势。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为他考虑,他也体谅你工作的难处。”Kelvin认为,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尽可能给人方便,这样才能和不同项目组的老大打成一片。“我们时不时会发布一些报道,比如这次的主题是消防,玻璃幕墙组也想露一把脸,我能加就加上,不能加我就记在心里,以后有合适机会立马安排他们来。”
只是太冒尖的人,背后难免会滋长一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注重高专业性的外企里,主导话语权的人并不在公关团队。如此时间一久,Kelvin也逐渐明白:自己目前只是个打配合的辅助,活儿干得再漂亮,话语权也不会很大。
即便公司是大公司,Kelvin依然选择在入职一年后跳槽离开。接下来,他想做点“能真正为公司创造价值”的事情。
[1]Arup 奥雅纳:奥雅纳工程顾问公司于1946年4月1日在英国伦敦成立。它参与过全球各大知名地标的建设,如深圳春笋、平安金融中心;北京“大裤衩”、鸟巢;迪拜哈利法塔等。Arup在香港设亚洲中心,独占香港中环超甲写字楼5层,员工逾千名,是实打实的硬派企业。
香港作为中国特别行政区和国际金融中心,正处于“一国两制”和“一带一路”倡议的交汇点。香港不仅拥有稳定的法治环境、完善的市场机制、高效的监管体系和低税收政策,吸引了众多国内外企业和投资者在此设立总部或分支机构。在香港发展,还可以利用香港的地理位置和文化优势,建立自己的跨境网络和资源。而在Arup工作,也让Kelvin接触到了公关、活动管理、危机处理等多个领域,培养了他在大企业内的沟通能力和应变能力。
25岁正是不大不小的年纪,辞职后,Kelvin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想要认清自己能从事的职业方向。
在综合了自己的专业背景、工作经历、擅长项目后,他得出这样的结论:自己更适合对外沟通合作、市场策划类的工作。这一回,他选择主动出击联系猎头,寻求转型到Marketing(市场营销)方向的机会。
根据Kelvin的需求,猎头很快匹配到了施耐德电气(Schneider Electric)内地市场部主任的职位。这是一家成立于法国的世界500强跨国企业,已有100多年历史。时逢中国内地房地产快速增长,施耐德在香港设东亚总部和大中华区总部,市场营销是针对内地非常重要的岗位,他们正在积极寻揽这方面人才。
“香港的职场更倾向于找背景多元的复合型雇员。” Kelvin坦言,当时他能被看上,一是因为他来自内地,对内地环境比较熟悉;二是他对于品牌、公关、政府各种东西都懂一点,比较契合岗位需求。这份工作相比前两者,优势在于能服务销售,算是给公司直接创造业绩的次核心部门。
这里的名企精英们责任感很强,下了班谁也不走,Kelvin一进公司就感觉到任务变重了不少澳门新葡萄京。“经常要回内地出差,和人家谈广告、谈合作,每天空中飞人,强度很大。”市场营销很注重细节,网络营销时代的到来更加速了行业发展,让他不得不实时学习新知识。
有一次公司在海南安排全国的渠道商大会,Kelvin从前期策划、预算,到对接酒店、来宾机酒住宿、活动流程、后勤保障等各个环节都亲力亲为,一个人忙成了一支部队。遇到活动排期紧张,他得时时Stand by,比内地996还辛苦。
施耐德的三年,Kelvin的月薪从2万多港币涨到3万多——只算是香港年轻人的正常水平——但这一段时间他的成长却是更加飞速的。“我从对Marketing有一个简单的概念,到后来已经能把控每个环节。”经过大企的历练,他羽翼渐丰,在对现有工作产生倦怠的同时,他也觉得自己能够独当一面了。
猎头公司的电话恰逢其时地打了过来:知名在线旅游公司Expedia(亿客行)正缺一名商业经理。经过层层面试,他们给Kelvin开出了涨薪60%的邀约筹码。
知名老牌外企的工作能让人深入了解了市场营销这一职能的各个环节。渠道合作、活动策划、信息流优化到效果追踪……高压下快速成长,与名校精英们竞争和合作,能拓展自己的视野和思维。
2015年,27岁的Kelvin来到了职业生涯最长也是最后一站——Expedia,全球*的在线旅游平台之一。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To-C方向的“东北亚产品经理”岗位,主要负责日韩和大中华区(包含港澳台)的业务。但在实际工作中,他需要覆盖的职责并不局限于产品经理:为了给旗下合作的酒店、航空系统做好推广,他一方面要通过信用卡、旅行社等渠道合作引流;另一方面也要在了解不同国籍游客行为偏好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推出拉新活动;此外,还得进行信息流优化,追踪用户行为,以便实现精准投放。
“花钱买推广,追踪看效果。”花公司的钱听起来很爽,但是要追求增长效益,则需谨慎再谨慎。“每周二的周例会简直是我的检讨大会,哪笔钱用到哪里去,我都要说得一清二楚;哪里不好,怎么改进推广策略、怎么控制成本核算,我都要有详细方案。”高压之下,Kelvin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直到现在回忆起上班的细节,他都直冒汗。
在具备全球视野的的大平台里,Kelvin经常会被“卷到”。同事大多名校履历,和牛津、剑桥、哈佛、斯坦福的同事站在一起,他都不敢自称学霸。工作环境也让他觉得有文化鸿沟:在各种肤色都有的办公室里,见到黄皮肤的同事也不好贸然用国语搭腔,因为对方很可能是新加坡人或者ABC,流利的英文是人人需要必备的技能;外国同事如果说了一个笑话,即使每个单词他都懂,但听不懂梗在哪里,也会让人很窘迫。
公司有着看似*的福利:员工能免费用合作机场的头等舱休息室、能一折住五星级酒店,还能公费前往各大著名旅游区出差。但在实际的高频的出差中,他走到哪儿都是埋头对着电脑出方案,无暇顾及美景。
他也很想参加公司每年提供的MBA的进修机会——但如果真去了,就得停薪留职,还得面临回来时被新人取代的风险。
“我和在中环某国资银行上班的研究生同学闲聊,对方羡慕我有到处出差旅游的工作,我倒觉得他朝九晚五的固定班也不赖。
2017年,在高强度的工作努力下,Kelvin的产出效果倒也明显:他和另外三个“产品经理”披血冲出了10亿的营业额。这耀眼成绩的背后,是每月绞尽脑汁推出的主题营销活动、各种打卡任务、满减促销、拉新优惠……使出十八般武艺冲刺目标得到的收获,是30万元港币的年终奖。
工作7年,Kelvin离百万年薪的目标越来越近,却也开始觉得累了。回望走过的路,来港六七年,他的同学们绝大多数回到了内地发展,并且选择了转行;还留在口译行业的人,也多半成了大学老师,翻译只是兼职;留在香港发展者,大多和他一样在职场卷生卷死。
临近30岁,他职业生涯的全貌似乎已肉眼可见——无非是出更多的单子、拿更高的绩效,一路升职,在成为高管的路径上忙忙碌碌。
于是,在三十而立的人生节点,Kelvin做了一个重要决定:辞职创业,前往他心心念念的新领域,大健康。
当发现岗位名字和实际工作内容有和最初预期上的偏差该怎么办?Kelvin在Expedia的工作,看似让他接触到了To-C方向的产品经理岗位,但从实际的工作目标和内容来看,更像是一种市场工作的延伸——但产品经理所要求的用户洞察力和产品创新力,在为大平台追求业绩突破的过程中也得到了锻炼。当贴近业务前线时,你能看见更全面的业务闭环。我们相信,这也是构成他此后选择辞职创业的经验底气之一。
香港生活压力大,大家工作都很拼,这里的都市病也比较普遍。健康和泛健康行业在香港长期繁荣,加上这里的保险、私家医疗相对成熟,健康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Kelvin能看见香港市场对大健康的显著需求。进入职场头两年,Kelvin就发现身边不少同事、同学都给自己买健康保险;他通过优才项目转入港籍后会兼做一些移民咨询,其中很多内地客户也都是带着医疗目的来的。
“我想做一个关于健康服务定制的、小而美的公司澳门新葡萄京。”针对更关注身体健康的中高端的客户,Kelvin和几个合伙人一起开发了定制体检、营养调理、康复计划、塑形项目、健康饮食等多种产品,并链接了一批医疗顾问,希望能给客户提供更专业的服务。
中高端客户的客单价较高(2-3万港币一个服务周期),相应也对产品和服务提出了更严苛的要求。在产品设置上,Kelvin尽量做到私人订制。“有一个同为港漂的女性朋友几年前身体很差,连保险都买不了,来到我这儿做订制化调理。我们跟了这位客户好几年,她的身体才修复得差不多。今年她顺利结婚,还生下了宝宝。”
创业初期,当然不可能事事顺心。Kelvin的起始团队只有十几人,可干了不到一年,大家都陆续离开了。“而且没有一个人和我说出真正的离职原因”——这给了Kelvin很大打击。
2019年,他嗅到行业变革机遇,决定转型做健康教育平台。他在平台上设置课程,一方面给用户健康教育,一方面培养专业人才,并且与保险、医疗等行业合作开发客户、链接家居健康等产品。
疫情到来后,和大健康相关的产业却蓬勃发展起来。Kelvin抓住机遇迅速扩张,两年间从30多人的团队直接扩张到上百人,业务遍及港澳,实现了上千万的年营业额。
他没有就此满足,而是把眼光投向更广阔的内地市场。“去年不少内地的企业主找到我们想要合作。”他解释道,健康是长效增长的事业,随着人们健康观念的加重,大健康行业也会“越老越吃香”。
马云曾预言:下一个中国首富,一定在大健康领域。大健康行业近期或因医药反腐问题受到较强影响,但我们仍能从长期供需关系中看到行业的红利。根据此前《“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测算,到2030年,“健康中国”带来的大健康产业市场规模有望达到16万亿元,细分市场中也会跑出更多的品牌。
谈及未来,Kelvin希望将大健康的事业版图扩展到养老服务、居家服务等,让更多人能从前置医疗的服务中获得健康关怀和恢复,减轻社会的医疗负担。
弹指毕业十余年,翻译专业带来的语言优势,不过是他进入职场开端时的起跳板;每一次的转型,则是在职业向上的过程中,不断为自己增加新势能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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